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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ize: 直径13.3cm
Signed and dated: 清乾隆
Estimate:
Final Price: RMB 3,900,000
备注:亚洲重要私人收藏
“双龙捧干”、“比德”款
这件白玉碗质地细腻,形制古朴,不事斧凿,仅在口沿处刻一圈云雷文装饰带。碗身碾刻有乾隆御制诗一首,查知为《高宗御制诗集二集》卷四十八《题汉玉碗》:逢占讵待少君知,曰白应思涅不缁。杯閜之间自伯仲,碔砆以下那追随。腹空漫设游辞诮,色泽还看英气蕤。慨想茂陵终复出,达观拟事鄛人椎。第一句“逢占讵待少君知,曰白应思涅不缁”,“逢占”即占卜,少君指汉武帝时的方士李少君。《史记•孝武本纪》载,汉武帝有一件古铜器,询问李少君其来历,李少君回答说:“这件铜器齐桓公十年的时候安放于柏寝台。”汉武帝检验铜器上的铭文,发现果然是齐桓公时代的器物。此句是说不必经过李少君的占卜,就可以知道这只玉碗的来历。第二句“曰白应思涅不缁”系化用孔子《论语•阳货》:“不曰坚乎?磨而不磷。不曰白乎?涅而不缁”意在赞美玉碗坚密洁白。第三句“桮閜之间自伯仲”,盖因《急就篇》中有一句“椭杆盘案杯閜碗”碗字在杯閜之后,所以说碗和“杯閜”在伯仲之间。第四句“碔砆以下那追随”,碔砆是似玉的石头。司马相如《子虚赋》有“碝石碔砆。”之句,李善注引 张揖曰:“碝石、碔砆,皆石之次玉者……碔砆,赤地白采,葱茏白黑不分。”这句的意思是说,碔砆以下的石材不值得使用,唯有美玉方称贵重。“腹空漫设游辞诮,色泽还看英气蕤。”是调侃玉碗腹部挖空,可以容纳浮夸的言辞,且色泽美妙,宝光葳蕤。“慨想茂陵终复出”一句用茂陵玉碗之典,《汉武帝故事》云:“始元二年,吏告民盗用乘舆御物,案其题,乃茂陵中明器也,民别买得。光疑葬日监官不谨,容致盗窃,乃收将作匠下击长安狱考讯。居岁余,邺县又有一人于市货玉碗,吏疑其御物,欲捕之,因忽不见。县送其器推问,乃茂陵中物也。霍光自呼吏问之,说市人形貌如先帝。光于是默然,乃赦前所系者”是说汉宣帝始元二年,官吏上告有百姓盗用皇帝御用的车马器,检验其铭文,发现是汉武帝茂陵中的殉葬品,百姓是从别人那里买来的。一年多以后,邺县又有人在市场上出售玉杯,管理市场的官吏怀疑那玉杯是御用之物,想要逮捕审讯,卖玉杯的人却忽然消失不见了。县官将缴获的玉杯上交后继续追查,发现是茂陵中的殉葬品。大司马霍光亲自召唤管理市场的官吏询问,官吏描述卖玉杯人的容貌跟汉武帝相同,此事遂不了了之,之前被拘禁的人也被释放。南朝沈炯曾有“甲帐珠容,一朝零落;茂陵玉碗,遂出人间。”之句,为人称颂。杜甫《诸将五首》亦用此典故,但改“玉碗”为“金碗”,其诗云“昨日玉鱼蒙葬地, 早时金碗出人间。”最后一句“达观拟事鄛人椎”,“鄛人”是指项羽的谋士居鄛人范增。《史记•项羽本纪》记载鸿门宴上刘邦将一对玉斗赠送给范增,刘邦逃离后,范增出于愤恨将玉斗击碎。这句与上句相呼应,意思是说,遥想当年茂陵中的玉碗也终归复现于人间,应该庆幸这只珍贵的玉碗没有像范增的白玉斗一样被击碎,至今完好无损。御题诗后又刻“比德”款一枚,是乾隆宫廷玉器上常见的品鉴印。碗内亦打磨精细,碗底周围雕云雷纹,底心处浅浮雕《周易》中的干卦图形,周围有双龙捧绕,即所谓“双龙捧干”,此图案与乾隆为太上皇时所造“太上皇帝之宝”圆玺顶部图案款识相一致,两岸故宫所藏玉碗中亦有此类款识出现。但与普通的“乾隆年制”四字款相比更为少见,可知级别更高。之前一直未有出版,仅见于2013年台北故宫出版的《十全乾隆——清高宗的艺术品位》上有两件出版,北京故宫有一件但未曾出版。这只玉碗观其工艺、造型、款识都是典型的乾隆工,中规中矩,十分精致标准。